<>唐悦薇脸上一热,两颊飞快红起,点头道:我信王爷。
她想到如今太子与丞相对君翼辰虎视眈眈,不免担忧起他来,已经羞得将要躲进锦被里的她,又撑坐起来,跟君翼辰说道:我想与你一起前往边境。
她说完,抿抿干燥的唇,怕君翼辰不同意,又补充着说道:王爷不可以拒绝。
君翼辰见眼前的女子明明已经虚弱得厉害,此刻却强打着精神同他讨论朝中局势,又因担忧他的安危,提出一同去边境,心中泛起阵阵疼意,摇头正想说话,眼角却见青水端了吃食,在门外踟蹰不敢打扰主子说话。
王妃,奴婢做了您最爱吃的点心,快起来吃些吧。
君翼辰将唐悦薇扶好坐起,笑了笑,道:你先用一些东西,其余的之后再说。说着,便允许青水进来服侍。
唐悦薇看他犹豫不决,故意把话扯往另一边去,心中已经了然,想必他三日后,是不愿意带她一起去边境的。
君翼辰接过青水递上前的金丝粥,勺起一勺,吹凉,再递到唐悦薇的唇边,柔和的声再度响起:你多日没有好好吃过东西,吃一些吧。
唐悦薇正想着如何才能与他一同去边境的事,愣了神,没有去吃那香甜暖糯的稀粥,突然感觉一双干燥温暖的手附上她自己的额头。
唐悦薇回过神,见君翼辰询问她道:王妃这是怎么了?他想了想,美目流转了一下,玩笑道:莫不是发热痴了傻了?
唐悦薇轻笑着摇摇头,轻启饱满的唇,吃了那一勺金丝粥,粥的温度正适合入腹,她胃腹空了几日,如今吃下着粥,觉得比方才醒来的时候,舒服了许多。
王爷应该不希望,我真如你口中说的那样,若是真的痴了傻了,朝中的人可真是要取笑王爷娶了个傻子了。唐悦薇同君翼辰说着一些轻松的话,一碗粥很快便喝完。
待青水把碗端出去,君翼辰也起身,替唐悦薇掖好被子,柔声道:你先好好休息,如今最重要的,还是先养好病,至于旁的,先不要多想。
他离唐悦薇很近,唐悦薇不愿躺下,能清晰的感觉到男子身上如松般的淡香,他的气息与她的交缠在一块。
躺下。君翼辰皱了皱眉,几乎用号令三千将士的语气跟唐悦薇说道。
唐悦薇也不恼,知道他这是关心她,在君翼辰灼灼的目光下,躺回锦被中。君翼辰的嘴角这才漾出一丝笑意,跟她交待:我先去书房处理未处理完的事情,待处理完了,就过来同你一起用晚膳。
他方要离开,衣角一处却被人扯了扯,君翼辰循着那道力往下看,却见一纤细的手,两指捏住他的衣角不愿放开。唐悦薇躲在被子里,鼻子以下缩进被子里,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。
君翼辰心软得如同掉入棉絮里,又坐回床边,听到唐悦薇的声音透过锦被,闷闷的传来:可我还是想和你一起去边境。
唐悦薇见他一脸严肃,小心翼翼的瞧着他,眼神里近乎带着某种偏执,似乎觉得前一句不足以表明决心,又重新说道:不管如何,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,你休想赖掉。
君翼辰哭笑不得,怎么她病了一回,怎么越发有趣了?他听她的话,仿佛不是央求着要他带她一同去边境,反倒像是他负了她,她一定要讨一个公道一样。他替她将被子放下来,故作肃然道:不可,太医方才吩咐过了,你伤势未愈,正是需要修养的时候,不宜长途奔波。
唐悦薇轻轻抓着他的衣角,仍旧不肯放手,脑中飞快的计算着,说服君翼辰道:可王爷三日后就要去往边境,边境苦寒,路上也不好走,恐怕赶到那边也需十天半个月,我在路上修养也是一样的。
她越说越觉得这个法子使得,脸上现出喜色,又继续道:这十天半个月,也够我休息的了,等到了边境,我的身子已经好全,岂不是什么都不耽误吗?
君翼辰听了她的话,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生气还是笑话她,他执起那只柔弱无骨的手,心中即使有万种思绪,到最后都变成无奈:哪有人在路上休息的,路上环境艰苦,你是养不了病的,不病得更严重已经算是万幸了。
唐悦薇见他要拿走她的手,更是轻捏着那块上好的衣料不放,被他这一反驳,她倒是再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,两人沉默了片刻,房中瞬时安静得只剩下银炭烧起的细碎声响。
君翼辰是第一回去往边境,况且唐悦薇曾听人提起过,边境蛮夷噬生血,且凶猛异常,王爷他这一去,凶险难料,若不是如此,唐悦薇也不会如此坚决。
她想着她要是在他身边,即使不能和他一同到战场上对付蛮夷,但至少能照顾君翼辰的饮食起居。
唐悦薇思索半晌,终是不愿意放弃,她低下头,不去看君翼辰那深邃的眼,缓缓说道:你给我用的那些外域膏药有奇效,现在已经不疼了,想必等你三日后离开京城,我的病早就好了。
她越说,声越低,说到最后,自己也不相信她临时编出来的谎话,即使膏药真有奇效,可她身上的伤救治得不及时,也是好不了那么快的。
君翼辰深知这一点,手指轻轻捏起唐悦薇的细腻的下巴,望进她的眼中,开口道:莫要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,王妃的命珍贵得很,可不要轻而易举就丢了?
唐悦薇说不过他,轻声应了一声,躺进杯中,转身背对着君翼辰,话中带了些许倔强:王爷分明是嫌弃我麻烦了,这才说这么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来应付我,既然王爷不愿意让我去,我不去就是了。
她这是找不着理由了,故意不去理他,说是不去,实则是换了个法子,让他不得不带她一同去边境。
唐悦薇嗔了一声,无论君翼辰再如何说,也不再理他。<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