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>唐悦薇醒来时,只觉得浑身酸痛得厉害,揉着脖子,从床上勉强撑起来,轻唤了一声青水,可一连叫了几声,无人应答。
唐悦薇心咯噔一声,缓缓睁开眼,看到眼前陌生的陈设时,发现她并不是在王府中。
这间草屋简陋得很,四面墙上斑驳,看得出是有些年头了,可尽管简陋,房间的窗和门都关得严严实实,想要逃出去,实在不容易。
唐悦薇这才刚醒过来,脑子混账,完全记不得中间发生过什么事,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被人劫到这里的。
她只记得,自己在王府中写字,听到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,才要回头,便被人打晕了过去,醒来已经躺在这间屋子里。
劫走他的人应该是有些功夫在身的,不然王府守卫森严,这人怎么躲避几层的看守,轻而易举的到了后院?
唐悦薇掀开被子下床,扶着桌椅走到门前,耳朵贴在门上,听见外头有两道细碎的说话声。
“看了好,主子说她主意多,咱们可别让人逃跑了,否则难跟主子交代,你我的小命也难保。”站在左边的侍卫大约是听到唐悦薇方才的呼唤声,知道她这是醒了,这才吩咐同伴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。
站在右边的点头应了一声,转而又好奇起来:“话说里头那女人什么来头,看着让人眼馋。”
“收起你那花肠子,她不是你我能碰的,守好人知道吗?”另一个咬牙,重重敲了一下身边人的额头警告道。
唐悦薇听了这话,呼了口气,之前她知道,那些人暂时是不会动她的,她暂时也安全。只是听这两人的话,一口一个主子的,她实在料想不到,敢将她从王府劫走又困在这里的,会是何人?
她现在好歹也是诰命夫人,又是王妃,他们口中的那位“主子”,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将她困在这里。
唐悦薇在房中找了一圈,找不到什么利器能防身的,对于她来说,最可怕的便是不知道那人打的是什么主意,若是她知道了,还能在言语上说上一说,可现在不知,说什么只怕也是徒劳。
唐悦薇咬咬牙,脑中飞快的想着办法,她坐在茅草堆里,分析目前的情况。在她失踪后,想必青水已经发现端倪,让人去找她了,可天大地大,这间茅草屋看样子又处在偏僻的地方,找起来不容易,因此,若是想安全逃离这地方,有两个方法。
一个便是装睡,拖延时间等君翼辰或是王府中的人来救,一个是靠她自己想法子骗过外头两个守门的侍卫,自救。
等待中容易发生变数,唐悦薇在房中走了一圈,决定使用第二种法子。
她走到门边,曲起手指敲了敲门,故作生气道:“来人,我要如厕,快开门。”
在她一声呼喊之后,原本还在低语的两个侍卫顿时没了声响,门外安安静静,仿佛没了人看守,唐悦薇手上的力道大了一些,敲门声咚咚作响,她着急道:“门外的两位大哥,人有三急不是,这房中又无可如厕的地方,你们尽管放心就是了,我一介女流,你们两个大男人,我也逃不走的。”
她说得口干舌燥,又继续道:“你们不用怕,你家主子说我主意多,实际上他不过是怕你们二人偷懒,随口一说罢了,我愚笨得很,哪里能有什么主意,站在被关在房中,有主意也逃不出去的,你们觉得是不是?”
她说完,又哎哟几声,可门外的侍卫并无任何回应,她知道他们就在外头,可大约有那位主子早前吩咐过,并不理会她的请求。
唐悦薇连着哎哟好久,见他们仿佛听不到似的,也就彻底放弃了这法子。她回想起门外两人说过的话,眼睛一转,瞬间想到了什么,又走去门边,轻声道:“我看你们在你家主子跟前也得不到多少好处,与其在此处替你家主子守门,倒不如我给你们一笔钱,回家买地娶媳妇来的实在?”
她方才便听出来了,这两个侍卫应该就是两个小喽喽,并不能直接见到他们口中说的主子,于是她便计划着如何说服二人先讲她放了。
至于以后如何对待这两个人,完全是以后的事情,唐悦薇坐在门边,不知这两个求的是什么,打算好好的都同他们说上一说,总有说中他们心思的时候。
“你们先想想,你们替你家主子卖命,朝不保夕的,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,到时候即使上面赏有银钱,也没那个命享受了。”唐悦薇边说边留意门外的动静,继续道:“你们应该晓得的,我家中什么都不多,就银两多得每处可放,若你们把我放了,我家夫君是会感激你们的,到时候你二人那些银钱离开,吃香喝辣的,多潇洒,又何必守在这里,得到的银子又少得可怜。”
门外有些来来回回的脚步声,唐悦薇心中一动,觉得这两人应该是有些动摇了,清咳一声,又道:“况且,你们也不必担心你们主意会为难你们,我们府中还是有那个本事保护有功之人的,到时候我夫君亲自送你们出城门,并送上保你们一辈子快活的银两,又何必在这里遭罪呢。”
唐悦薇轻敲了两下门,柔声道:“我话尽于此,你们好好考虑,但时不待人,万一你家主子等会儿过来了,那便没有这个机会了,就看你们是想替人卖命一辈子,遭人打骂一辈子,还是躺在金银堆美人堆里了。”
她说完,又表明时间紧迫,机不待人,那两个侍卫摸着下巴思考一阵,其中一个走了一些动摇的心思,悄声问另一个道:“若不,咱们放了她,替自己谋个好前程?反正主子平常也不把我们当人看。”
唐悦薇心中乱跳,等着侍卫开门,却不想另一个阻止道:“你莫不是疯了,我方才还说,这女人狡猾,她说你就信了?还是好好守着,别动那不该有的心思!”
门外又再次归于平静,唐悦薇抬头看房梁,心中低落许久。<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