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一碧如洗,阳光似金,纷纷扬扬从天空落下,山间一片清明!
安歌被半夏唤起来梳洗之后,又被上下打扮了一番,实是无奈,只得双眸闭阖任由半夏为所欲为!
一息后。
安歌看了一眼清水中的人,眸光微怔,云鬓高绾,一支碧玉簪独相衬辉,坠着点点紫玉,流苏洒在轻纱上,一身白荷裙裾,衣领微窄,露出天鹅白颈,尤见凝脂玉露霜雪肤,峨眉淡扫,未施粉黛,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。
颈间一抹月光石项链,衬得锁骨绝美,腕上一抹绿玉环勾,剪水双瞳流转,眉宇三分魅雅,神情淡漠,美艳绝伦,嘴角勾起一抹笑容,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!
安歌眸光一动,“你何时整理的首饰!”
半夏极是满意安歌这副模样,“额,公主让我收拾的时候,我就随便拿了一些首饰!”说得倒是理所应当!
“把那步摇拆了,还有月光石链也拿了!”今日是大幽祭祖,她这般似是太隆重了一些!
“公主!”半夏颇有不甘,昨日她便见那些官家小姐穿得都像花一样,奈何小姐仍然是一袭清简白色,再有,旁人都说公主粗俗不堪,自然要让那些人看看公主是如何高贵无双,且是她们可以比拟的!
安歌见半夏没有动作,抬眸已把眸中之色尽收眸底,眸光稍沉,自己伸手拿下了那步摇,随即解开了颈间的月光项链,“旁人如何说,是旁人的事,若你心思也被旁人左右,你又还谈何自由,身已不由衷,这心还不能由我作主?”
安歌眸光极是淡然,流言蜚语,听得已经烂耳,她又何须介意,只怪半夏这丫头,虽在酒楼磨练,这性子倒没有沉稳了多少!
半夏也自知自己是太过在意了一些,“公主,半夏错了!”
“知道错便好,日后少在意别人的目光!”
换好妆之后,诸葛静姝又让人来请了安歌,一同去了前院。
“看来妹妹与这安歌公主极为投缘啊!”梁皇后一见安歌扶着诸葛静姝远远而来,肃穆的眸光阴沉了几分!
“不瞒姐姐的话,妹妹确实是喜爱这公主得紧!”诸葛瑾瑜清淡一笑,仿若没有听出梁皇后的语音,复又砖头对着安歌清淡一笑!
梁清尧今日一袭精美霓裳裙,衬上那姣好的身姿,也当真称得上国色天香。此时,正候在梁皇后的身旁,看见安歌而来时,狭长如水的凤眸亦是微微一沉!
司马睿司马怀瑾二人并排站在一处,司马睿无意掠过诸葛静姝牵着安歌的手,余光有些复杂的扫了四哥一眼,却只见四哥眉目低垂,面上一如静寂,便也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来!
在司马睿眸光移开之后,却未见司马怀瑾眉梢挑了一下!
安歌这般出现,尤是场中的官家小姐看着诸葛静姝亲密的挽着安歌的双手时,眸光皆有复杂,这安歌公主到底何德何能,会让殊贵妃另眼相待,昨日邀她同住,今日又与她相携而来,莫非!
羊月兮一人独处一方,平淡的眸底卷起深影,余光斜瞥了司马睿一眼后,又收了回来,心中敛了一抹苦笑!
于是,众人各有心思,聚在五台寺门口,互相交头接耳,说的是什么也只有交头接耳的人自己能知!
不稍一会,众人便才见炎皇从大殿走出来,身后跟随着大幽太子司马逸,甘渊大师及惠能大师!
钦天监正卿走上前,“陛下,山下的祭祖已经准备好,辰时将至,还请陛下移步!”
“甘渊大师,那章佛经讲得极是通透,待朕祭祖回来,再论经卷之事!”
“陛下请!”
寺庙中,除了各国的皇子留下之后,其余众人尽皆下了山祭祖!
人群中的夏侯长风眸光自远处收回,瞥向了身旁的独孤景行,“本太子想要找人对弈,独孤太子可敢与本太子对弈一局!”
“夏侯太子盛邀,本宫如何会推辞!”独孤景行清寒一笑,冷冷华光内敛,当下二人相交一眼,向甘渊大师告辞之后,便回了后山的庭院博弈,倒也是乐得清闲!
甘渊眸光送走了二人,清灵的眸光突然有些幽深久远,“祭祖之事一时半刻也完不成,各位皇子可先回自己的住所!”
甘渊话落之后,慕容澈等人稍稍思虑,也回了自己各自的居所!
“皇兄,你说那殊贵妃可是有意把皇妹许给她的两个皇子!”慕容娉婷美眸流转,似有几分愤恨在里面,自那日生辰宴会之事后,她这个皇妹对她似是有意疏远,她上门碰了好几次壁后,也有些心高气傲,便也没再上门纠缠!
“如此岂不是更好,皇妹至少求得了她的姻缘!”慕容澈说这话时,眸光微有恍惚,脑海中似是出现了一个儿时清冷孤寂的身影,又思及生辰宴会上她的所做所为,心中一紧,似是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中!
“皇兄,娉婷如今还未婚配,按辈分来说,我在她之上,若是她比我先婚配,世人会如何看我,我不管,皇兄,你要阻止!”
见慕容娉婷撒起娇来,慕容澈心下也有些烦,“够了!”一声冷语,吓得慕容娉婷一怔,随即眸中已是泪花闪闪。
“好了,又耍公主脾气了,人家殊贵妃还未言,你如何便凭猜测断定她会婚配与这楚王,琅琊王二人!”提及司马怀瑾司马睿时,慕容澈漆黑的眸光沉了沉,这二人,便有一个,已是他所不及,若是!
“皇兄,你怒我!”慕容娉婷美目已盈盈落下了泪来!
慕容澈当下眸光沉定,盯着啜泣的慕容娉婷看了一会,眸中稍有失望之色,随即又想起今日的安歌,美艳绝伦,落落大方,论哪一点,皆是身前之人所不能及的,“看来是父皇母后这些年太过宠你了,只会撒娇泪目,若有一日父皇母后皇兄皆护不住你,你当如何!”
慕容澈说完这话时,见慕容娉婷清泪落得更多,当下心一横,已出了房中去,兀自撇下了慕容娉婷,若她再这般蛮横无理,空有狠心而无计谋,也是辜负了母后多年的教诲!
慕容澈走后,慕容娉婷哭得越来越大声,只不过受了慕容澈之命,当下也无人敢来劝慕容娉婷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