狼族。
凤启天日渐消瘦,凤家依旧没有找到能治他的病的大夫,甚至连具体的病因都没查出来,只能靠灵药维持。
凤霜汐在七狼门待了很有一段时间了。
恰恰在这个时候,野狼精攻击村庄的事传到了狼城。
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狼土匪到处为非作歹,为虎作伥,压榨百姓。
白炽听闻后,怒不可遏,当即派当地人去镇压,没想到野狼土匪数量众多,凶猛异常,白炽这边全军覆没,他立刻就野狼的事,叫来各当家商议。
凤启天卧病在床,凤家只能让凤千华参与,施家那边去的是二当家,如今已经是以大当家身份在办事。
凤府中,管家把熬好的药送到凤启天房间,亲手递给凤启天。凤启天端着药碗,吹了几口,一股脑全喝进去。
凤千华从白府回来,第一时间到凤启天房间。
凤启天看到他,当即问道:“狼王怎么说?”
“狼王让我去处理野狼的事。”凤千华说。
闻言,凤翎立即对凤千华道:“二叔,不如我随你一同去吧?”
还没听到回应,外面就传来了凤七珑的声音:“要去哪儿呢?”凤七珑端庄地走进来,面带笑容。
“狼王让我带兵去镇压野狼。”凤千华道。
“翎儿就别去了,帮你爹打点府中的事吧,我倒是闲着无事,不如,就随二哥去吧?”凤七珑笑道。
“三妹留在家里照顾孩子们,此去太危险了。”
“二哥,我好歹也是凤家的一份子,虽说法力不如你高,但也能帮上一些忙,你若不让我去,我在家也是瞎操心。”
凤翎目光落在凤七珑身上,想起凤霜汐说过的话,也记起了施当家应白炽的吩咐执行任务的事,有些不放心。
他惊觉自己竟然对从小疼爱自己的三姑姑如此警觉,有些愧疚。三姑姑本性善良,怎么会像狼妖师尊设计施当家一样设计二叔,毕竟是亲兄妹,再无情,也不会置对方于死地。
“七珑你留在府中帮衬翎儿,他迟早要接手当家的位置,现在多了解了解府中事务。”凤启天突然开口。
气氛变得紧张又诡异,所有人都安静下来。
凤七珑双手握紧,微微一笑,“翎儿很聪明,肯定能做好这些事情。再者,大哥好好养病,定能早些痊愈,翎儿要继承当家之位还早。”
凤七珑离开凤启天的院子后,脸上的笑容消失,面无表情看着前方。这段时间凤家变得奇怪起来,凤启天喝药越来越警觉,凤翎也时不时露出令人奇怪的神情,凤千华倒没什么变化。
变化最大的是凤霜汐,也不知道她一直在做什么,常不在府中,还经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,仿佛已经看穿了什么。
凤七珑自认自己隐藏得好,不可能被人发现。
虽说凤启天已经驳回凤七珑随凤千华上路的事,但凤千华出去那天,她还是跟了过去,凤千华见她这么执着,也没多想,便带她上路了。
彼时凤翎派出去的人找到了江湖游医,他忙着见游医,带游医给凤启天看病。
凤启天躺在床上无力地咳嗽,每日喝的药只能维持他的体力,并不能控制他的病情。
游医看到他这副模样,紧锁眉头,坐在床边给他把脉,随后将法力凝聚手心,在他腹部以及胸腔上空掠过。
“灵气逆转,身体耗损,体内似有邪物作祟。”游医扫视凤启天的身体,凝神道。
“邪物?”凤翎不解。
“老朽四处游历,曾听闻世上有灵虫,千年难遇,靠吸食灵气成长,能潜入拥有灵气的身体里,扰乱身体里的灵气,让身体的主人耗损灵气而死,但从未有人见过它的样子,只称它为邪物。这种灵虫千年难遇,如若凤当家身体里的不是灵虫,那也会是相似的邪物。”
“如何治?”
“老朽无能,就算治得了凤当家的身体,也治不了他体内的邪物。除非找到懂虫蛊的大夫,或者将其引入灵力更强的身体之中,但后者很难,若引渡不成功,很可能激怒邪物,减短寿命。”
凤翎陷入深思。凤启天问游医:“如若不治,有多久能活?”凤翎皱着眉看着他。
“若是灵虫,最多一年,若是其他的邪物,最多不超过十年。”
凤翎问:“大夫可知道有谁懂这些?”
“传闻有仙医能妙手回春,但老朽也没见过此人。”
这下弄明白了凤启天的病因所在,却找不到能解的人。
“可否直接将邪物逼出来?”凤翎问。
游医忙摆手,“万不可,要真是灵虫,稍有差池,双方都会遭殃。”
凤启天:“若是我死了,邪物会如何?”
“此事不知。”
房间内陷入沉默。
七狼门那边的麻烦解决得差不多了,江湖上的门派闹来闹去闹不出好歹,白炽那边也没有再传出关于七狼门的事,闹腾的人慢慢停歇下来。
七狼门毕竟是江湖上存在最久的门派,其他人也就敢趁着别人闹的时候一起瞎掺和,一旦有一小部分人停歇,其他人怕七狼门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,也会慢慢消停。
凤霜汐回到凤府,凤府里安静不少。
她刚来凤府的时候,凤萋萋唧唧喳喳经常来闹她,下人也喜欢谈天说地。自从凤启天生病后,凤萋萋不闹了,凤五和白宵闭门修炼,凤翎照顾凤启天,和凤千华一起打理府中事务,下人们因为凤启天的事,渐渐被消磨了精力,失去了几分活泼的气息。
凤翎刚给凤启天喂完药,小厮敲了敲门,轻声道:“老爷,少爷,表小姐回来了。”
凤翎放下药碗,和凤启天一同往外看去。
凤霜汐戴着幂篱,穿着白纱裙,身材纤瘦,腰如约素,款款走进来。
“大舅舅,表哥。”凤霜汐颔首打招呼,随后问凤启天:“大舅舅可还好?”
“还是老样子。”凤启天叹了口气。
“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凤霜汐和凤启天寒暄了会儿,凤翎在旁边一声没吭。
看过凤启天后,凤翎和凤霜汐一同出了房间。
“大舅舅看起来并不太好。”凤霜汐说。
“大夫说体内有邪物作祟,得找到仙医。”凤翎说完,凤霜汐不再接话。对于凤启天的病,她也没有办法。
二人走了会儿,凤翎道:“最近野狼猖狂,白炽派二叔去平乱。”凤霜汐蹙眉,随后在心里笑自己像惊弓之鸟一样,一遇到有关白炽的事情,就觉得要出事。
“还有其他人去吗?”凤霜汐问。
“三姑姑想去,我爹让她留下来。”
“她现在在哪儿?”
“不知道,最近我忙着府中的事和游医的事,一直没有看到她……”凤翎说到这儿,与凤霜汐对视了一眼,从对方眼中读出了蹊跷。
两道身影一闪,落到凤七珑的院子里。
下人正在打扫,看到忽然出现的二人,吓了一跳,定睛才发现,是表小姐和大少爷。
凤翎问打扫的下人:“三姑姑呢?”
“回大少爷,三姑奶奶在二老爷出门的时候就走了。”
二人身影消失在凤府,出现在狼城外。
“他们去哪座城了?”凤霜汐问。
“具体不知,听说是弄城一带。”
“我去找他们。”凤霜汐说完,凤翎立马伸手扣住她的肩,她回过头。他犹豫地看着她,“会不会没有什么事?只是我们想多了?”
她直视凤翎,“我希望杜绝一切可能会发生的不好的事,其他人死活我管不了,但是我在乎凤家几千年后是否还存在,狼族几千年后是否未消亡,所以必须得提防和白炽他们有关的所有事。白炽已经开始行动,如今凤启天病重,施当家死亡,下一个会是谁?”
凤翎隔着面纱看着凤霜汐的蓝眸,有些发愣。
面前的凤霜汐眼神冷漠,且透着几分坚定,明明只是个狼民,却像王一样心怀整个狼族。
保狼族不亡,是凤霜汐目前最大的目标。
那已经不仅仅是身为狼族继承人的自觉,而是内心深处隐隐流出的,莫名的,无意识的想法。
这些连她自己都没法理解,仿佛她天生就该为了狼族的存亡鞠躬尽瘁。
“你留下照看我爹,我去找二叔和三姑姑。”凤翎妥协。
凤霜汐犹豫会儿,迟疑着点头。
狼族某处小村庄里十分安静,挨家挨户闭门不出。
凤千华他们带着人马停在村庄外,下马之后让手下都在外候着,只有十来人进了村子。
村民们听到外面的响动,躲在屋子里不敢吭声,有的胆子大一点的透过门缝去看。
“咚咚咚……”凤千华敲响一户村民的门,没有一点儿回应,他回头看了眼侍卫长和凤七珑。
他们换了户人家,敲响门,里头的人心神一震,紧紧抵住门,听着外头的响动。
“请问有人吗?”凤千华扯着嗓子喊道。凤七珑示意他不要这么凶,对着门柔声道:“请问有人在吗?我们是狼城来的。”
里头的人听到凤七珑的声音,开始动摇。
门被打开一条缝,里头探出个老人的脑袋,“你们来作甚?”
“听说此地野狼猖獗,我们奉狼王之命查探一二。”凤七珑道。
老人听罢,松了口气,但还是将信将疑,“野狼这些日子没有出现了。”
“老人家可知他们在哪儿?”
“百里外有个山寨子,野狼来此地后,就在那儿住下了。”
凤七珑看向凤千华,凤千华点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