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牧外族都是部落的集合体,部落的强弱决定着地位。有了一定的地位,就想要更多了,土地、人、粮食等等,这一切,只有靠抢掠才能得到。
哪里有压迫,哪里就有反抗。
抢掠,导致民不聊生,抓壮丁去抵御,自然而然的发生了。
很多村子留家的就只有孤儿寡母、老弱病残,就这样,孤村越来越多了。
大多数孤村中的村民都选择背井离乡,为了留后,也为了活命。
饥寒交迫、已有七个月身孕的秀娘在路上晕倒后,被村民抛弃了。
秀娘醒来时看到的一个头发脏又乱,胡子长似发的野人,还有一个刚会爬的小孩。
这野人每天早出晚归,回来总会带一些猎物和野菜,小孩就留给秀娘照顾。
秀娘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把那么重的一座石牛像举过头顶的。
谁也想不到曾经江湖上赫赫有名的‘杨三枪’会落魄成这样,妻子在仇家追杀途中不幸身亡,幸好孩子无事。
“你还想去报仇吗?”秀娘忍不住问汗流浃背的杨石牛。
“不去了,曾经想去,现在只想陪着孩子长大成人。”杨石牛叹息道。
“那你怎么还那么疯狂的练功呢?”
“呵呵,一来是练了那么多年,不练浑身不舒服;二来,练功可以忘记痛苦,练累了晚上也少梦见孩子他娘。”
秀娘心地善良,不时接济路过的孤儿寡母,有一个留下来,就有两下留下来,慢慢的,留下的人越来越多。
这里,曾经只属于杨石牛父子俩的地方,变成了一个村子——石牛村,曾经练功用的石牛,也是这个村子的村碑。
人多了,秀娘也不能和杨石牛住在一个屋檐下。
杨石牛也不能天天麻烦秀娘照顾孩子,不知从那里抓来了一条小狼狗。
一村子的孤儿寡母,没有杨石牛这个人在,人人都会惶恐不安,而当狗吠声传遍整个村子时,就知道杨石牛回家了。
三年后,秀娘和自己的女儿被人接走了。
“接走了?谁?她夫君?”林仙儿错愕的问。
李寻欢轻声道:“奇秀坊。”
“原来秀娘是奇秀坊的人,可是,翠儿为什么还要嫁给杨铁树呢?承诺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”阿飞有些不确定的道。
李寻欢盯着阿飞道:“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,但是,轻言放弃的就不是承诺了。”
秀娘走了,但是承诺还在,每次来石牛村找杨家的女子都是为成亲而来,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。
“奇秀坊,真是一群奇怪的女人。”阿飞感叹道。
李寻欢摇了摇头,笑道:“奇秀坊并不是只有女人。”
“啊……”
“女施主,你踩到我的脚了。”一和尚打扮的光头男子突兀的说道。
“额……对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林仙儿急忙道歉。
光头男子一身灰色僧袍,头顶的香疤已经很难看清楚,笑眯眯的眼睛,开裂的嘴巴,无须。
阿飞怎么看都觉得这人怪异,心里很不舒服。
“女施主,让贫僧给你看看你的手相,观你面相,与我佛有缘。”光头男子说话间被伸手要抓林仙儿的手。
阿飞急忙出手挡下这猪咸手,眯着眼道:“大师不妨先给兄弟我看看。”
“施主面堂发黑,今日会有血光之灾啊。”光头男子说话间,另一只手中多出了一柄短刀,狠毒的捅向阿飞的腹部。
侧身,卸掉手抓的那条胳膊。
右脚踢出,又抓住另一只胳膊,向前一带,一掌拍在胸口。
“砰……”
阿飞被震得退后一步,甩甩手,耸耸肩膀,眯着眼道:“有意思。”
李寻欢皱眉轻语道:“铁打铜身,不下十年的苦功,很难有这身硬功。”
“阿飞,上啊,给我把他揍趴下。”林仙儿站在李寻欢身旁,嚣张的大喊。
“闭嘴。”阿飞咬牙切齿的吼道,这是什么人啊。
“咔嚓……”
光头男子接上自己的胳膊,恶狠狠的瞪着阿飞。
“喝~”
掌接拳,脚挡腿。
拍脸,袭胸,撞腰。
林仙儿看着阿飞忽左忽右,忽上忽下的身影,低声向李寻欢道:“阿飞似乎拿这人没办法?”
李寻欢淡淡的道:“快了,这不外乎是一次很难得的交手机会。
“哈哈,看我不破了你这乌龟壳。”阿飞纵身跃在半空,拔剑,狠狠劈下。
光头男子双臂交叉挡在眼前,却不见剑劈下,心头猛然惊醒。
可惜,已经太迟了,阿飞奇快无比的一脚直接踹在光头男子的腹部。
“噗……”
林仙儿走到吐血后,倒地不起的光头男子的身旁,气呼呼的道:“你居然敢沾本姑娘的便宜,我告诉你,你这样的假和尚我还是第二次碰到,真是色【胆包天,死了活该。”
光头男子艰难的爬起身,口齿不清的道:“咳咳……那个胖和尚是你们杀的?”
阿飞蹲下身,盯着这张讨厌的脸道:“你和那个胖和尚认识?”
“哈哈……哈哈……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。不想我们师兄弟二人居然死在了同一个人手里。”光头男子躺在地上,望着蓝蓝的天,不甘的道。
“活该,像你们这样的人渣死了,一点都不可惜。”林仙儿恶狠狠的道。
“是吗?”
“阿飞小心……”
阿飞先听到一声沙哑的问话,又听到李寻欢的惊呼,慌忙身体就地一滚。
“放开我,阿飞就我啊。”
阿飞躲过了那人的偷袭,但不想林仙儿却被此人劫持。
林仙儿脖子被三根手指锁住的主人是一个道士。
一身青白相间的道袍,手中拿着一把拂尘,尖尖的下巴上一缕长须,鼻子很小,小眼睛,右眼角是一道淡淡的伤疤。
阿飞的脚狠狠踩住地上光头男子的脖子,轻声道:“放了她,不然,我杀了他。”
“咳咳,师傅,救我。”光头男子呼吸不畅的求道。
这道士不理光头男子,更不理阿飞,盯着李寻欢道:“小李探花,十年未见,苍老了许多。何时入关的?这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吗?”
李寻欢猛然一阵咳嗽,叹息一声道:“是啊,十年了,入关时日不多。江湖上的朋友,见李某虽然有很多有趣的事发生,但实在没精力去一一打招呼。你也看到了,多年未见,如今相见,你不请我喝酒也就是了,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