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泰山看到‘银广夏’竟然是以涨停开盘,这与黄老板年前说的截然相反,所以他看着黄老板,整个一个大大的问号。
黄老板也是一愣,然后轻点鼠标,看了几个数据,道:“年轻人,别着急,你在等等几分钟,也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也不定。”
泰山看了看23.50元/股的‘银广夏’,再看看大盘指数只是高开了几个点,算是给开门红吧,不过涨停板的只有‘银广夏’这一个股票。也许是受到‘银广夏’的影响,大多数股票都红旗飘飘,虽然每个股票只是涨那么一毛几分钱,但这可是普涨行情,祖国江山一片红,难道是要绝地大反弹?否则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,该不会是全面跌停吧?我看黄老板也是危言耸听,吓唬我这个雏鸟罢了。
泰山又选定在‘银广夏’的走势页面上,他揉了揉眼睛,怎么会是21.50,刚才明明是23.50的,电脑没出错吧,可是还没等泰山反应过来,‘银广夏’的股价突然变的比秒表还快,瞬间定格在19.22元/股上,泰山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,这样的变化太震撼了,前后竟然相差4.28元,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股海巨浪。
泰山的手边摇晃边指着电脑屏幕,哑巴似的示意黄老板来看看。黄老板轻笑一声,道:“已经是跌停板,不会再跌了,你别不说话,真要这样,你很快就会变哑巴了。”
丁泰山的魂魄如黄河的九十九个湾,用了几分钟才弯回他的本体,“黄老板,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刚刚不还是好好的吗?还涨停板来着。”先是涨停,紧接着是跌停,几分钟就有这样的落差,泰山一时还真难以接受。
黄老板冷笑一声,道:“这是坐庄‘银广夏’的迷魂阵,他们把股价拉至涨停,让人误以为此股已经是触底强劲反弹,吸引中小投资者跟风买进,然后他们好趁机沽货。刚才我看了一下,根本就没有成交量,也就是没什么人跟进,所以他们又改变策略,用大量的卖单把股价打至跌停,这样一来,除他们的单外,其他的谁也卖不掉。坐庄这个股票的成本应该在十元左右,所以从明天开始,‘银广夏’很有可能是天天跌停板,直至股价为十元,甚至更低。”
听了黄老板的话,泰山倒吸一口冷气,道:“可是‘银广夏’年报还没公布,难道那些大庄家就不怕抛错?”
“年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,哼,什么庄家,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,股价高低全凭他们控制,自己的业绩几斤几两还能不知?”黄老板再次冷笑,道:“等年报一公布,死的人就更多了。”
经过黄老板的一番分析,丁泰山大概知道,这股价的高低除了跟公司业绩密切相关外,更重要的是幕后‘黑手’的操控。而且业绩还可以做假,瞒天过海,欺骗股民,就像这次‘银广夏’事件一样,还不知道以前的业绩到底有多少水分呢。
下午三点股市收盘,‘银广夏’依然跌停报收,大盘指数收了一个带下引线的阴十字星,除了‘银广夏’的大幅波动外,整体上还算平静。但是泰山的心却不平静,‘银广夏’的走势震撼着他的心,股市的“黑手”、暗箱操作,上市公司的作假等都够这个中学生慢慢消化的。
晚上人间天堂的工作仍然继续,泰山终于见到了英子,看她似乎有点闷闷不乐的样子,“怎么啦,大美女,大过年的,好像我歉你十万八万似的。”泰山嘻嘻打趣道:“昨天晚上没见到你,以为你辞职不干了呢,红姐又不在,你不知道我有多无聊。”
英子没有直接回答泰山的话,而是递给他一个红包,“这是老板让我转交给你的,虽然是开年第一天上班才有,但你这两年的第一天都没来,老板说这个算是给你的补偿吧。”
“哦”泰山接过红包,道:“谢谢英子姐姐,看你一幅心事重重的模样,有什么烦恼的事,说来听听,不然红姐知道了会怪我们没有互相照顾好的。”
英子两眼呆呆地看着电视,面无表情,说道:“昨天下午派出所来通知,哥哥犯事又被抓了,这次用钱也解决不了,很可能会被判刑,妈妈哭得个死去活来,我也没办法,昨晚就陪了妈妈一个晚上,所以没来上班。”
又是这个衰哥,还是不是男人,老给家里添麻烦,泰山轻轻搂过英子,柔声说道:“好了,别难过,也许坐几年牢对你哥来说反而是件好事,振作点。还没跟你说新年好呢,祝姐姐你新年开心快乐,美梦成真,笑一个。”泰山用手捏了捏英子的小脸蛋。
英子扑哧的笑了一声,道:“哼,就你会哄人,我不是为哥哥的事担心,我是可怜妈妈,看她哭得那么伤心,都不知道怎么劝才好。不说这些个破事了,我也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财源滚滚,合家幸福。”英子转过身来,在泰山的脸上啵了一下,“还有早日破处”
泰山觉得脸有点发烫,英子一旁咯咯地笑着,呵呵,看来这个美女已恢复正常。破处?这个在夜总会泡了两年的处男中学生傻傻地想道,“是谁来为我破处呢?”这个问题泰山还真没想过,不过好像也没那个时间,白天读书,晚上又要上班,根本就没时间**做之事。
“你没事就好,刚才我可是怕怕的呢?”泰山笑得有点尴尬,又是亲,又是破处的,能不尴尬嘛。
一夜无话,咱们还是关心关心明天的股市吧。
果不出黄老板所料,第二天银广夏事件终于大白天下,前两年该公司的业绩均为虚报,不仅没有盈利,而且是一直亏损,这次年报更是亏得一塌糊涂,平均每股亏1.36元,公司负债率高达69.8%。正所谓福无双至,祸不单行,当天公布业绩的十三家上市公司,竟然有十一家亏损。毫无悬念的开盘,银广夏跌停开盘,大盘也是大幅低开,人们疯狂抛售,大盘节节走低,中午收盘的时候,所有的股票已全面飘绿,无一幸免。
证券公司免费为大户们提供午餐,黄老板加钱帮泰山要了一份,趁着吃饭时间,泰山抓紧这个向黄老板学习的机会,道:“象这么无休止的下跌,都差不多三个月了,什么时候才开始反弹哦。”
“三个月?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停止的,中间是会弹那么两下,不过这些机会很难把握,特别是那些散户,根本就找不到北,如果把反弹误以为是行情的反转,那可就亏大啰。”黄老板耐心的给泰山讲解,“对于散户们来说,这长长的大熊市,他们除了斩仓割肉外,其他什么都做不了。对于空仓的散户来说,‘等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,也是最正确的做法。但是往往很少人会等,有几个炒股的人能几个月或者一年半载的手中没股票呢?所以就不断的有人跳进去,不断的有人在‘抄底’,哈,笑话,他们哪是在抄底啊,简直就是在帮庄家出货,底部是散户能抄到的吗?”
黄老板吃完他的盒饭,用张纸巾抹了抹嘴巴,然后把饭盒丢到垃圾桶里。泰山马上给他倒了杯茶,道:“黄老板,依您看,怎么知道已经是底部了呢?”
黄老板喝了口茶,道:“底部?庄家什么时候出完货,然后等那些傻子割肉给他们重新建仓的时候就是底部了。”
泰山道:“那是什么时候,怎么看得出?”
黄老板紧接着说:“天知道,让你知道就不是底部了。你想想看,要是在底部的时候,筹码都集中在散户手上了,难道庄家大户就傻傻地帮你拉抬?等股价都做高了,散户的筹码也散完了,那他们还卖给谁?那不是自个套自个吗。”
泰山点了点头,道:“我有点明白了,庄家是低进高出,散户则是被诱高进而低出,股价的变化基本是庄家的兴风作浪,散户就是他们主要的赚钱目标,这么看来,上市公司的业绩似乎并不是很重要。”
“股价固然和业绩密不可分,但庄家并不注重业绩的好坏,难道你没发现许多亏本的公司其股价却比盈利的公司要高得多吗?如果在现实生活中,你会拿钱去做明明会亏本的生意吗?可是在股市却有大把的人买那些亏本的股票,人心就是这么奇怪,他们期待着手中的亏损股第二年会盈利,好让自己赚上一把。可他们发现,就算第二年这家公司扭亏为盈,但它的股票价格却没多大变化,散户们还是赚不到钱。”黄老板又端起茶杯,看来他是说得够多的,口都有点干了,他喝完杯中的茶水,继续说:“其实我也有很多地方不明白,为什么不断亏损的公司还能存在,股票分红、配股、送股等是依据什么而定,为什么会有涨跌停板,又为什么今天买的股票明天才能卖出。年轻人,股市上还有很多问题让你我都弄不明白的地方,你以后慢慢就会发现的。”
泰山又给黄老板添上茶水,“谢谢黄老板,让小子受教了。”
时间过得很快,下午盘开始,承接着上午的跌势,股指再次下探,最后以全天最低收盘,收再1108.46点,跌幅超过8%。看着满屏幕的绿油油,泰山嘘了口气,然后只说了一个字——“哇”
接下来经过三个交易日的磨蹭,华夏沪指收在1013.36点,看样子很快就会跌破千点大关,丁泰山开始摩拳擦掌,准备抄底杀进,小赚破千点大关后的强劲反弹。
2月25日,星期一,农历正月十二,早上丁泰山跟往常一样来到大户室,他打算如果今天大盘继续大幅下跌,就趁低买进,几个月没买股票,手痒得很。只今天来到大户室的时候,发现这里竟然是空荡荡的,一个人影都都不见。由于他不是大户成员,所以只能在大户室门外的沙发坐着等,从证券公司的工作人员口中得知,大户们都在证券公司的会议室开会,大概到九点十五分就散会。
果然很准时,九点十五分的时候,大户们都纷纷回到大户室,并且各自回到了他们自己的工作岗位——坐在电脑前。黄老板还告诉他,如果没什么事就别乱跑,坐在沙发看报纸,未经允许,不得靠近电脑,如果想看盘就到交易大厅去不要惊扰其他人。
一连串的嘱咐,丁泰山顿感有点纳闷,今天是怎么啦,这个黄老板连电脑都不给看了。于是这个小弟便坐在黄老板隔间的沙发上看报纸。
大户室里静悄悄地,就连咳嗽的声音都没听见,黄老板也没跟他说话。泰山感觉到自己翻报纸的声音特别大声,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,他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:“一号开始。”
约摸过了十分钟,又传出一个声音,“一号完毕”
“二号准备。”刚才第一个人的声音紧接着喊道。
听到这样的叫号声,泰山一下就蒙了,他们这是在干什么?难道是被股市跌晕了排队看医生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