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暄跟着许麟攘，一路上默默无言。许麟攘不再像从前那样活跃，不知怎的竟变成了这样。附身苏暄后的许晨双也因消耗了灵魂而沉睡。
“许麟攘...你没事吧？”苏暄终于还是开口问道。
“没事。”许麟攘头也不回，他腰身挺拔，隐约带些贵公子的气质。
“那好吧。”苏暄的语气颇为卑微。她从小就活得谨小慎微，因为她不知道两个姐姐到底为什么收养她。她害怕被抛弃。尽管现在知道自己是苏家人，苏暄还是从骨子里感到卑微，苏家如今也是个人人喊打的家族啊。
“走快点，早点到北境去。”许麟攘催促着。
“我们不去沧玄吗？”
“...你没看过地图？”许麟攘的语气一瞬间恶劣起来，“沧玄在南边。”
苏暄“哦”了一声，没有和他杠起来。她现在并不想再说些什么了，她在那时的震动中获取了一些关于过去的记忆。很少，但解答了一些疑惑。
顾安再说得对，她应该是由某种程序控制着，记忆也是由某些数据组成的。她以前生活在湳，周围是繁华的市井，邻居是个笑眯眯的大哥哥，她认识一个同龄的男孩，他们一起玩，一起去魔族的学堂学习。
苏暄估计这应该只有两到三年的记忆。“江含汀？我快要记起你了...你现在也和我同龄...为什么？”她抬起头，刺眼的光让她哭了出来。
管那些做什么？先去北境搞清楚苏家的事才是要紧的。
再往前一看，许麟攘的影子都快看不到了。“诶，等等我啊。”苏暄冲他喊着，向他跑去。
许麟攘出乎意料地停了下来，还转了个身。
“双双。”他轻喃出声，“我好想见到你。”苏暄越来越近了，快要扑到他怀里了。
“暄暄。”他抱住了她，“做我的妹妹好么？”
......
许麟攘揉着有些痛的胳膊，余光里的女孩并没有什么表情。
“去你妈的！你不要以为我可以做替代品！”愤怒的苏暄没有想到，某一天她也把某人当做一个男孩的替代品，甚至爱他还甚于那个男孩本身。
“对不起。”许麟攘道歉并为此付出了小小的代价。
苏暄真的不知道许麟攘在想些什么，既然那么爱妹妹还要认个妹妹做替代干什么？恐怕只是寂寞了吧。
道还是寂寞了啊。
两人一路无话，就这么肩并肩走着，旁人看去倒是真的像对兄妹。
“暄暄，你要吃糖葫芦吗？”在路过一个小镇时，许麟攘又突然开口了。
“你吃我就吃。”苏暄的语气十分生硬。
“那来两个糖葫芦。”许麟攘这话就是对着那个卖糖葫芦的老人说的了。
“好嘞。一共是两个幻月。”老人的语气虽然很有生气，他本人却是皱着眉，真不知是怎么办到的。
许麟攘摸了摸，却发现身上只有一个幻樱。“暄暄，有幻月吗？”苏暄看了一眼躺在他手中的幻樱道：“幻樱可以换好多幻月了...”
“这里没有大钱庄。”
“小钱庄也可以啊。”
“...我们总不能去换完再回来吧，要耽误多长时间啊。”
“你说到耽误时间，我忽然想起我们为什么不用灵气过去，要花那么多时间？”苏暄吐出了一个问题。
“我怎么忘了呢？”许麟攘一拍手，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，“我已经好久没用灵气行进过了。”
老人看着他们两个在旁边说话，竟没有开口打断，尽管这两个家伙已经挡了几个人了。
“啊，不好意思啊。”苏暄忽然想起了卖糖葫芦的老人，“这是钱，刚刚忘了。”
老人抬起没有生气的眼睛，看了看苏暄递来的幻月，又看了看苏暄。
“小姑娘，糖葫芦吃了，就要去往过往之地了。”他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，拿走幻月就离开了。
“他怎么知道我要去往过往之地？”苏暄好奇地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。
“他不是知道你要去往过往之地，而是要你去。”许麟攘也看着那个老人的背影。
......
“如果没有记错，那种气息，与你相似。”
“什么？那是苏家人？”苏暄嘴里的糖葫芦掉了出来，她张着嘴，有些不敢相信。
“是苏家的人。”许麟攘揉了揉额角。
用灵气赶路的话，明天就可以看到北境的第一个小城——桉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