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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的是全然无意,那一天,九岁的她被皇后送入他的王宫里,是要与他告别,为他送行。
路途中她心里很是高兴,因为很想很想见到那神仙一样的未来丈夫,很想再仔细摸摸看他是否是真实存在。
总有一种说予世人则太嫌痴傻的感觉:她的丈夫并不是尘世里的人,即使说他是人中龙凤也不可以。
那样遥远而不可触及的凉,它们与生俱来征象一种遥远而不可触及的世界。
走入晋王府的时候,那种与秋无关的凉变的明显起来。
她在宫女的悉心看护下向前走,却发现整个晋王府的人都看似自在优雅其实却淡漠。他们显然是都认识她,但一声问候后转即离去,恰恰将对她的尊重维持在刚刚好。
然后,她们走进的时候,称职的王府总管做为晋王府最热情的人接代了她们。
他叫人不能拒绝的微笑和恳求,说是晋王还正忙,所以要等一些时候。
她很乖巧的等。从她们初来时的日稍偏西等到夕阳西下。
有些失望,还有些累,真的累。这些天来,全无预期的,她由生活了太久的乡村忽然就转到了这个富丽堂皇的不真实的天地,透支着九岁孩童所知极限的体力与精神。
忽然间始终在身边围绕的人少了,仅有那个中年的管家对着她笑,对她说:“如果累了,那就歇歇吧,好好睡一觉。”她点头,然后以自己从不知道的甜蜜沉沉睡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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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醒来的时候,已是月上中天。
月色柔和,但是出奇的明朗,映衬秋夜的宫阙楼阁有着说不出的美丽。
但是,无论怎样的美丽也绝没有一则神话来的美丽!
当她从沉睡中张开双眼,再次恍惚并不知所措的看着窗外风景,全力的回想身在何处时,茫然四散的双眼忽然就看见了杨广,那个完美的王子,她遥远未来里的夫君。
一袭月光的白,不再是人们认知里的阳光灿烂,在月色下却溶恰的仿佛一首恒古的诗。
他在十余丈窗外楼阁之上,正面对着她。他在笑,很淡还有流诸于表面的凉,但是真实极了。而且,她可以确定那是世人从未见过的笑,所有的人都说晋王的笑是最灿烂的阳光,而这一刻,他的笑流泻却是月华的淡淡伤哀。
他是对着他对面的一个紫色身影而笑,紫色极浅,像是乱影掠过的轻愁。但紫色人影身上疏冷气息却足够浓,于是轻愁被代之以一种绝非人世所能及的高贵与神秘。
他们似乎并不需言语,但很流畅的交流。
然后,就那样突如其来的,杨广忽然笑的极灿烂而炫目,让明月随之黯了一黯。
即之,那七色的绚丽无方的比天边虹美过万千般的绽放开来,慢慢凝结,到最后,微微的翩跹在了他背后,成为一双让人永也无法移开双眼的梦幻之翼。
“好美。”她情不自禁的低喊出声音。
绝对不会太大声音,但整个晋王府太清冷,杨广与那紫衣身影的听觉太敏锐。所以她的声音甫一出口,杨广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。
紫衣身影没有回首,仍背着她。但她却有被人漫不经心的扫过一眼,然后就直看尽骨髓里的凉与惊寒。
紫衣的身影在月色凝滞的一瞬间开口,是对她的评价:“北方有佳人。”
杨广的目光向紫衣一望,即之看向仍是痴痴的她:“我见她的第一眼想起的也是这一句,但不比你那位倾城亦倾国的北方佳人,她来自正宗江南,还命中注定要母仪天下。”
紫衣身影的眼中似有冷光如雷霆一闪,使得他们周遭数十丈里物物无风自动,又如重重一颤,她亦在这样的一颤中回神。
回神就看见杨广安抚的笑,然后很愉快的对那紫衣身影说:“别吓坏了我的娃娃。”
“恭喜。”那样的情绪只一闪即逝,随之回复古井不波。
但不可否认,即使那声音清冷的让人发寒,依然别具动人心魄的魅力:“妖孽群出的时代,难得还有天下可以母仪。”
那声音忽然隐隐有一抹极深极深的叹息:“天下女子,但为红颜,何时能得不漂泊?你的娃娃或者是所谓母仪天下,却不是牡丹而是久开三春的桃花。比之她人,百步与五十岁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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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的时候,杨广仍是没有收起身后的翅膀,他笑着问她对他翅膀的观感如何,其实是有些奇怪这个小小的女孩儿何以竟无一丝惧意?她并不是个太大胆的人,更没有太多的见识,被在太严历的教养了太久,又从乡落来到皇宫后,她甚至会因一个小宫女不自觉间的一皱眉而心生怯意。
她回答的时候眼中犹带梦幻,却是清醒而确定:“我现在知道了,仙人们会飞,原来是因为有翅膀。
杨广怔一下,然后畅然的笑:“哈哈,仙人吗?不管那东西是否存在,首先你们给仙人的定义是与我完全相反的,我是魔,可以将自己的翅膀幻化千万种颜色的恶魔。”
他说的那么认真,她不由自主的点头表示相信,于是引来他的另一次畅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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