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着朝霞的第一缕阳光,小风悟了。这些年,这套五行连环刀不知舞了多少次,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寒芒毕露。
正所谓“秋水飞双腕,冰花散满身。柔看绕肢体,纤不动埃尘。闪闪摇银海,团团滚玉轮。声驰惊白帝,光乱失青春。杀气腾幽朔,寒芒泣鬼神。舞余回紫袖,萧飒满苍旻。”
当小风收刀完成一个大周天的时,瞧见老爹正站在院子里发呆。
“老爹,你回来了。”小风兴奋地看着老爹,似乎还沉湎在刚才的体悟中。
从震惊中醒来,老爹看了看小风,高兴地回应道:“你终于练成了你说的刀法。我们的先辈将习武炼体之人称为力士。所有力士的境界又按象力的程度区分,一象一力士,六象以上可以称作大力士。而这大力士却是不常见,老爹我锻体几十年也才五象之力,离那大力士境界更是遥远。看到你的刀法,我想就是大力士怕也挨不住几下。”
“小风啊,自从我捡你回来,就发现你天资不凡,只要勤奋努力下去,一定可以走的更远。”
“老爹这些年走南闯北为村子交易货物,也见闻了大力士之外还有另一种修炼方式。那种修炼方式的人,出生便可以沟通天地之力,修行有成的甚至挥手便移山填海,人们都羡慕地称他们为修士。我想你以后肯定会见识到的。”
“如今你也十五岁了,该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。这些年你一直叫我老爹,我已经很满足。如果当初我生的孩子还在,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。”老爹似乎又想起了往事。
“老爹,你这是怎么了。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?为什么不去找他们。”这些年来,每当老爹看着自己的时候,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孩子,把一切的爱都倾注在了我身上。
“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,当初我跟孩子他娘带着孩子一起去北部妖族交易货物,遇到了妖族族群暴乱。慌乱之中我与他们走散了,后来就再没联系上。这些年我一直东奔西跑,代理村子的交易事务,也是为了方便找寻它们娘俩。可是十几年了,一直都没有消息,到如今也就死心了。这片长命锁的钥匙你拿着,以后见着了也好相认。”老爹落寞道。
“老爹,我是不会离开你的,我喜欢呆在这。你放心好了,我会叫你一辈子爹的。”看着已经白发苍苍的老爹,小风紧紧地握住了那双充满老茧的手。
老爹欣慰地笑了笑,把小风拉进屋里,说道:“再过一年你就成人了,按照村里的习俗,举行完成人礼就可以娶媳妇了。到时候,你看上哪家的女儿,老爹帮你说项去。”
“不过最近雪崖山附近不太安稳,出现许多陌生人。我刚从虎牙村交易货物回来,听说虎牙村的地界死了不少人,具体的情况也不清楚,现在虎牙村已经关闭交易站,停止一切对外交易。好在这次我提前过去,带回不少生铁。我跟村长商量,给护卫们配上一批新的弓箭。不过,现在村里的人手也不够,连教导孩子的师傅们都要代理村卫的职责。刚才老村长向我提起你,想让你到附近的村子打听些具体消息。”
“没问题,老爹”能为村子做点事情,小风打心里高兴。
第二天天还没亮,小风就出发前往雪崖山探查。
自从来到这片大陆,小风发现比起前世那个雾霭满城的环境,这个世界简直就是天堂。
五岁开始跟随村里的师傅们修行《兽形诀》。通过十年不断地模仿各种野兽的形体、反应和搏杀技巧,身体里早已充满灵性,无论速度、力量、灵觉都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。
小风曾经试过,黑夜中目视千米,横空一掌粉粹千斤巨石。用老爹的话讲,这就是大力士的境界。但也不能一概而论,老爹说自己练刀的时候,那种危险的压迫就是大力士也难以摆脱。
花了整整一天,将雪崖山附近的林子饶了个遍,连个毛都没发现。小风懊恼地想着要不要直奔虎牙村去瞧瞧。
在这雪崖山附近万里的地方,除了自己所在的白石村就剩下虎牙村了。虽然平时两个村子都有划分自己的势力范围,但一般只要不在对方的地界猎食,是不会引起冲突的。
在过去的十年里,据小风回忆,两个村子有时候也会因为猎物起一些纷争,但还不至于闹出人命,总体上还是相安无事,保持着友好。
小风没再多想,便下定决心,加快了奔向虎牙村的脚步。
入夜后的雪崖山刮起了呼呼的北风,就像婴儿的哭泣声令人心惊。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,似乎又要下雪了。小心地潜到虎牙村口,发现村口静悄悄地,没有一点声息。太安静了,静的有点可怕。
突然,北来的寒风中吹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,让闻到的人一阵恶寒。
“虎牙村肯定出事了”。闻着空中蔓延的恶心味,小风心里紧张了起来。
悄悄地潜入村中,一下子就惊呆了。
村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。妇孺、老人的头颅无序地吊在村台前的柱子上,如同老酒坛子流出浓郁的酱汁,眼里还带着莫名的惊恐。战死的村卫死死抓住武器,燃烧的炊烟里不时地发出爆破的声响,似乎在诉说一场尚未结束地屠杀。几头雪崖山闯进来的野兽正在饥渴地争抢着无头尸体,撕扯出的内脏碎片洒满了村中的小道。遍地的鲜血映红了整个村子的夜。
一瞬间,小风就吐了。
来这个世界十年了,为了练刀杀过无数的雪兽,但从没杀个一个活人。看见这满地的尸体如同置身于地狱,自己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,永远不要再回来。
一口气跑过山岗,一屁股就坐在地上。从怀里拿出一袋雪果酒狠狠地灌了进去,甘美滋味又让他想起那鲜血的味道,于是大口地吐了起来。“冷静,冷静,一定要冷静。”小风猛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,让自己安静下来。
良久,再次潜入村子,仔细地查看现场的一切情况。
所有村民全部一招致命,老弱妇孺还被砍了头颅,行凶的人手段异常残忍并且嗜血好杀。
地上的鲜血还没凝固,还热乎,应该死的时间不长。
可是,到底为了什么?为什么要屠戮灭绝整个村子的人?
是为了抢夺财物?可是村子里的财物似乎都被焚烧,没有带走任何物品。如果不是为了抢夺财物,那又是为了什么呢?难道是寻仇。可是没听说虎牙村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敌。再说这边远的小山村都是避世求存,还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呢?小风心里起无数的疑问。
突然想到,如果虎牙村被屠戮灭绝,是否意味着自己的村子也会面临同样的处境呢?
如果这群杀人者先屠戮完虎牙村再去白石村怎么办?如果面对这样的强敌,村子里面的人是否抵挡得住。看来必须早做准备才行。小风收起心思迅速地离开虎牙村,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告诉村长姥爷。